前言
很惭愧，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纽约，但胜似第一次。
八年前跟着旅行团在美国走马观花一圈，使我已经对纽约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繁华的时代广场、逛不完的商店，和挂满各国国旗的联合国总部。
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我们可以自由地在纽约的城市中穿梭，乘坐公共交通往来，选择真正感兴趣的名胜，体验深巷中的美食……
这是一趟体验式的旅行。
Welcome to New York
2月7日从香港国际机场出发，经过15个小时的飞行，我顺利降落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由于住处在泽西城，我们打了一辆Uber。车子刚开出机场不远，司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来问我们：
「你们只带了两件行李是吧？」
我们笑笑：「是啊。」
司机像是要圆场，又像是想要给看起来初来乍到的中国游客一点提醒，向我们解释起了这样问的原因：
「我必须得确认一下你们有多少件行李，因为如果有没有人认领的行李落在机场，可能会把警察招来的。你知道的，稍微大件一点的话，有可能被当做炸弹啊。在纽约，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这场为期十天的纽约之行，就是从这样的对话开始的。
Don’t be someone’s subway story
「不要成为别人的地铁故事。」这是MTA在地铁车厢中做的公益宣传广告。
纽约的公共交通，核心就是MTA（Metropolitan Transportation Authority，大都会交通局）提供的地铁。
就算是不亲自来纽约，相信大多数读者对于这个国际大都市配套的轨道交通系统也不会陌生——不过是以负面的方式。
就我十天里乘坐纽约地铁的亲身体验来看，半路停车、延误绕道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站台破旧漏水、乘客花式逃票仿佛已成纽约地铁的代名词。新闻里近似恐袭的严重安全事件我虽没遇过，但乘客占座睡觉、卖艺乞讨、叫卖商品则是确有其事。
纽约地铁的闸机大多数是双向的，进站的一面需要刷卡，而从另一面出站则可以直接推杆通行。因此便衍生出了跨栏和匍匐两种逃票方式。两手一撑，双脚一跃，恭喜你，又省下了近三美金的车费。
更魔幻的是，职员不会理会这种事情，哪怕穿着制服的MTA职员就在闸机旁，对于逃票的乘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仿佛是在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据说曾经有记者采访过试图逃票的乘客，对方却直接回怼：
「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自己的事情？」
于是，乘客逃票导致地铁公司收入下降，几近亏损导致车费上涨，车费上涨又助长更为猖狂而合理的逃票，完美闭环下，受伤的永远是地铁公司。
而纽约地铁似乎也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的破旧辩护。
纽约地铁7*24小时运行，无时无刻不需要接待乘客。修缮站台、列车、铁轨，无不需要停运，而这座城市，哪里经受得起停摆。（然而纽约地铁经常在半夜或周末改道或跳站）
Where liberty is, there is my country
在纽约，我发现美国人真的很有「爱国意识」。他们的「爱国教育」无处不在，但形式和国内迥然不同。
每场NBA比赛开始前，有一个唱国歌的环节，全场起立，听场上的歌手独唱美国国歌。
美国国歌不好唱，观众也没法合唱。但台上独唱的歌手，会在美国国歌中加入各种演唱技巧，一首国歌可以被唱成各种千奇百怪的样子，观众还会很买账地配合。
全场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自由女神像约等于美国精神的象征，本节的小标题「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出自富兰克林，很精辟地表述了这一精神。
也许是美国的「爱国教育」远不能做到入心入脑，相比年轻人，经历过战争的美国老一辈，对自由格外珍视。
新冠疫情期间，这些人可以戴着口罩到街上去抗议「口罩令」，他们的理由是，戴不戴口罩应该是我的自由，他人无权干涉。我戴口罩是我的选择，别人不戴口罩是别人的选择。
「自由至上」和「自由至死」，好像也就这一念之差。
在纽约，很多地方都能看见美国国旗。国旗可以印在地铁列车上、美国人的袜子上，甚至是猫狗的衣服上。
华尔街的建筑上挂的好几面美国国旗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但也就那样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美国国旗。不会有人说美国国旗必须干干净净地、端端正正地挂在什么地方。
我们前往联合国参观的那个上午，接我们的Uber司机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被警察拦了下来，开了张金额不小的罚单，依据是纽约市一项刚刚推出不久的法案。
「你的法律刚刚推行，怎么能就这么罚我呢？这不公平啊。我要去找我的律师，这张罚单我不会交！」
司机的反应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
也许是收到了罚单的刺激，司机忽然变得健谈许多：
「纽约市的博物馆都要钱，虽然是建议价，但就是不如英国，别人都免费。要我去逛博物馆，我就只交一美元门票钱，管他建议多少。」
「你们是要去联合国参观啊，既然交了钱就应该随便逛，尽量逛，换我就会在里面逛到被抓为止。」
每个人的纽约都是不同的。你的纽约可能是光鲜亮丽的第五大道，也可能是布鲁克林的文艺复兴，又或者是哈林区的爵士乐。
喧嚣与宁静，繁华与孤独，自由与秩序……
但不管怎样，这就是纽约，充满矛盾而又和谐共存。
未完待续。
